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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遥看起来还要说什么,可是被陆傲天拽住衣角,短短几秒之内,陆早早就跟逃一样似的,在几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一个背影,随后消失不见。

沈星遥呼吸声加重,胸腔起伏不定,看起来似乎在生气,很不满陆早早这样无礼又神经质的逃跑行为似的。

陆傲天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看了眼窗外夜色浓稠的天色,道,“算了算了,很晚了,回房间吧。”

在沙发上又坐了几分钟,沈星遥像是终于平复好了心情,跟着陆傲天一起回了房间。

陆识卿中途说公司临时有事,接了个电话就走了,眼下早已经不见人影。

与此同时,沈熹言也上楼睡觉,整个楼下就只剩下陆清婉和沈怀瑾两个人,无声沉默得如同夜晚降临时的两只鬼魅。

陆清婉的花朵终于修剪好,被她一支一支错落有致地摆进一只白净的素色瓷瓶里。

几分钟之后,沈怀瑾也开始踏上楼梯,陆清婉端着那瓶花慢慢悠悠地准备回房,两人一前一后。

不知道到底抽了多少根烟,陆清婉都闻到沈怀瑾经过时,阶梯上散发着的烟苦味。

两人的房间不在同一楼层,一个三楼,一个四楼,台阶最后一步,马上要上三楼,“啪”地一声脆响,陆清婉手一个不稳,花瓶碎在石阶上,各色的花散落,瓶中的水一大半溅落在沈怀瑾裤腿上。

沈怀瑾淡淡地转过身,陆清婉垂眼看了一眼地上枝条花茎鲜嫩的花,毫无愧色地抬头望着沈怀瑾。

头顶昏黄的暖光照亮两人的脸,相视而顾,沈怀瑾不冷不热地说:

“下次再拿不稳的话,可以让佣人帮你搬到房间去,免得糟蹋了一晚上的劳动成果。”

陆清婉没接话,目光偏移,盯着某一处位置,从头至尾没看他的脸,径直说:“二哥,你今年快十八了吧。”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也不等沈怀瑾做出任何反应,陆清婉已经撤回视线,手里握着一把湿漉漉的山茶花,从容地越过他上楼去了。

等沈怀瑾回神,才发现沈熹言不知道何时打开房门,站在了房门口,他熄灭手里的烟,走过去问,“怎么突然出来了?”

“听到一声响,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他拧开房门把手,揽着沈熹言的肩膀一同走进去,“清婉随手把一个花瓶打碎了,我提醒她注意点,她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沈熹言点点头,“她性格向来清清冷冷的,也只会跟大哥多说两句话。”

她钻进被子里,沈怀瑾站在她床边问,“怎么还不睡觉,最近还会做那个梦然后失眠吗?”

沈熹言摇了摇头,说,“大概小半年没做了,外面有些吵才没睡着。”

“嗯。”沈怀瑾点点头,手无意识地贴紧裤子边缘,讷讷地说,看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已经快十八了,那样的事情过去了,就不会再发生了。”

说完,他又盯着沈熹言的眼睛轻声说,像是一种宽慰。

“别害怕,都过去了。”

等走回自己的房间,陆早早那种类似于心悸的感觉才慢慢平复下去,她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日记本,崭新空白一片。

陆早早撑着手腕,想着第一页要记录些什么呢,最后思索了很久,才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