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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王策兄,这位却是何人?”叶承不解问道。

不等王策介绍,那女子却自己说道:“贱妾正是陈岛主的四夫人柳怀娥,当时情景我也在侧,所以亲眼目睹。宗元虽非我生,却一直视如己出,三叔当时之举确实出于无奈,也是为了保护宗元,拯救这一岛的百姓。”

“四娘,连......连你也这么说?”陈宗元不敢相信眼前所听到的,颓然坐在了椅子之上。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不知道王将军有何后续安排?”霍然在旁突然问道。

王策神情黯然道:“斯人已故,岛主在世之时为三佛岛殚精竭虑,如今故去定当按隆重之礼操办。至于在下虽弑主迫于无奈,但待此间事了,定会负荆而来,随各位上朝来使回京,功过曲直任凭发落,就算要了我王策性命,也绝无怨言。”

霍然听罢,扭过头来看了看叶承,想要征求他的意见,叶承毕竟也是少年年纪,此时也是心乱如麻。本来解救儿童之事尚没有什么眉目,如今岛主又突然亡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钟晴发现叶承眉头微蹙,猜想他此时也彷徨无计,于是连忙走过来说道:“我等舟车劳顿,又加上为了赶到这沧溟城快马加鞭,如今已经有些乏累,不如就依着王将军之意,你们先行处理后事,我们也好稍作休整。”

王策点点头,吩咐下人将叶承等人安排到各处休息,陈宗元却是死活不肯,任凭王策与柳怀娥如何劝说,就是执拗起来非要在堂前为陈祖义守灵。二人无奈之下只好答应,对下人安排数句后就先行离开了。

在一片哀戚之中,这一天似乎过得特别漫长,但夜色像一个迟到的访客,终归还是降临了。

此时的应宝殿就像哭闹了一天的婴儿因为乏累沉沉睡去一般,陷入了一片沉寂。唯有偶尔吹过的暖风和摇曳在堂前院中的烛火时明时暗,映照的树影忽短忽长。

叶承睡不着觉,推开房门在院中踱步,想到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师傅陆离与戴思公渺无音信,幼菱下落不明,就连那些被掳掠的儿童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之前虽然盼望着能够早日到达三佛岛解开谜团,但如今即便已经身处这沧溟城中,事情却不仅毫无进展,反而变得更加千头万绪、扑朔迷离。

“叶哥哥,你在想心事吗?”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叶承回头看去,见钟情正缓缓朝自己走来。叶承微微一笑,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见到钟晴,心中不管有多么的烦乱,都会立刻烟消云散。

“晴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叶承问道。

“我当然知道了,这么久了,你却还始终拿我当做外人。”钟晴嘟起小嘴,一脸不悦的神情。

“晴儿何出此言?我何时拿你当做外人了?”叶承连忙辩解道。

钟晴道:“喏,若你不把我当做外人,怎么会自己一个人深更半夜跑出来胡思乱想,却躲着我,一点也不让我知道呢?”

叶承苦笑道:“晴儿切莫误解,我并非有事故意瞒你,只是遇到如此难题已经够让我头脑发胀,不想再将你牵扯进来。况且这些日子以来,让你跟着我鞍马劳顿,我早已经很是过意不去了。”

“你看,还说没有拿我当外人,如果您真的心里有我,就不应该这样说,亲密的人之所以亲密,不就是因为他们可以分享心中的烦闷和秘密,互相安慰鼓励吗?”钟晴一本正经似地说道。

叶承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心中的确有一种矛盾在作祟,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钟晴,因为自从霍然将一些他所不知的身世经历说出之后,本来既定的人生已经发生了转折,这其中的吉凶祸福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不想让钟晴也因此遭到拖累。

“晴儿,你可真好......”叶承情不自禁地握住钟晴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钟晴听罢噗嗤一笑,脸上严肃的表情荡然无存:“憋了这么久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啊,平时不是经常念诗吗?怎么现在这么笨嘴拙舌的了呀?”

叶承听罢也笑了起来道:“是啊,你说我怎么这么愚笨呢,岂不是辜负了天上这一轮明月?”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叶哥哥,你可千万莫要让我成为那愁思妇啊。”钟晴道。

叶承大笑道:“你才多大年纪,怎么会有那么多哀愁?再者就算有愁思,那我也会全然接受过来,怎么让你承受半分?”

钟晴点点头道:“叶哥哥,你还记得咱们在船上时曾盼望着有一天能找一座海岛仙山共度余生吗?可是如今你看着三佛岛虽为海岛,也是人心惶惶,不得肃静,你说我们心中的那个仙山,真的会存在吗?”

叶承将钟晴揽入怀中温言安慰道:“会有的,相信我一定会为你找到。”

“不是为我,是为我们。”钟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