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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肖裕军的儿子故意将这消息传给你,那就说明还有谈的可能,”
沈君鹏蹙着眉头,说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坐这里乱猜没有用,你让联系你的那个人,告诉肖裕军的儿子,带上票据与合同的复印件到酒店大堂来。你与袁桐到大堂去见他!如果他做好万全准备,不至于连东洲大酒店的大堂都不敢迈进!另外,我警告你们,不要搞其他任何动作!肖裕军的事情,我不管外面人怎么想,但我不想看到这时候有重演;我与仰军也绝不会掺和这种事情里!”
朱金奇与袁桐对望了一眼,沈君鹏这话很清楚,他们要干脏活可以,但绝不能跟他沈君鹏、孙仰军沾上任何的关系。
沈君鹏没有让乐宥也到大堂,就怕他控制不住脾气,把事情搞砸了。
“这他妈叫什么事?”孙仰军这时候情绪稍稍冷静下来,气笑道,“省里各种关系够复杂了吧,谁他妈想到这鸟地方,到处都是枝节、陷阱!”
沈君鹏也是后脑勺隐隐作痛,他南下闯荡十多年,可以说是最早吃螃蟹的那一批人,自以为经历太多的大风大浪,却从来都没有遭遇如此错综复杂、令他感到如此精疲力竭的局面。
也许他们的家世,实际令他们以往所经历,都是鲜衣怒马、纸醉金迷,并没有机会见识到底层真正的残酷与隐忍!
…………
…………
张铭跟在肖瑞身后,走进东洲大酒店的大堂,叫冷气一激,寒毛都立了起来,东张西望好一会儿,才蓦然看见朱金奇、袁桐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像毒蛇一般死死盯住他们打量。
张铭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硬着头皮跟肖瑞往角落里的休息区走去。
说实话,张铭才知道肖瑞藏有溪口果汁厂及水泥厂与嘉乐、华宥建设的合同、票据,还做了公证保全,他的内心是惊恐的。
普通民众对权力机关还是天然信任的,绝大多数人也觉得肖裕军的死,罪有应得,没觉得他在劫持现场被击毙有什么问题。
却是张铭这类人,哪怕没有觉察到有什么蛛丝马迹,也会认定肖裕军的死有问题。
他怎么不怕跟肖瑞过来见朱金奇,肖裕军的死会在他跟肖瑞身上重演?
不过,他心里再忧惧,却也没脸找借口逃避,让肖瑞一人到东洲大酒店来。
肖瑞走到沙发休息区来,冷冷看了朱金奇、袁桐两人一眼,将装有票据及合同复印件的文件夹放胡桃木茶几上。
朱金奇没有作声,拿起文件夹打开来,与袁桐看了一眼,票据只有签章,复印件一时无法辨别真假。
朱金奇记忆力再强,也不可能记住所有的细节,但合同复印件有签章,还有朱金奇他当时代表溪口果汁厂的签字。
“姚宝泰他人呢?”朱金奇将合同与票据的复印件装回文件夹,问道。
“他回家了啊,不然呢?”
肖瑞脸皮子抽搐了两下,竟然也笑了出来,反问道,
“这么一条狗,你们毫不留情的将他踢出嘉乐,我好心好意收留了他,至少保证他能养家糊口,他竟然又转身被你收买了,你说好笑不好笑?怎么,你以为我知道这事,会气得不行,将他给剁了吗?不会的,我跟我父亲不是一类人,做不出这种血腥事的!现在是讲法治的年代,你,我,都不可能一手遮天的!”
“我承认轻视了你,你既然愿意走进东洲大酒店的大堂,想必是带着条件来的,”朱金奇说道,“你说。”
“你们想免于起诉,其实很简单啊。你们声称无意发现这些票据跟合同,经内部核查,发现与溪口果汁厂与水泥厂的实际业务往来,远远超过当初县债务化解工作专组审计的数据,不就成了?”肖瑞笑道,“这样,我不是就没有办法对你们发起诉讼了?”
“你应该知道嘉乐现在什么状况吧!”朱金奇沉声问道。
“你们只要承认了,这始终是溪口果汁厂与嘉乐科技之间的债务纠纷,嘉乐科技有没有能力偿还这笔新发现的债务,又不用你们自己掏钱,你们担心什么?”肖瑞平静的说道,“哪怕嘉乐科技明天就倒闭关门,我一分钱都讨不到,也跟你们个人没有关系吧?”
“你直接开个价吧?”朱金奇说道。
“鸿惠堂饮料有限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肖瑞说道。
“不可能。”朱金奇脸皮子抽搐了一下,说道。
“那就没得谈喽?那就告辞了,不需要耽搁彼此的时间了!”肖瑞拿起文件夹站起来说道。
“萧良知不知道这些票据跟合同的存在?”朱金奇盯住肖瑞的脸,又快速看了张铭一眼,问道。
肖瑞心脏悸跳了一下,微微眯起眼睛,说道:“我倒是有考虑这些票据、合同,能不能在他那里卖个千儿八百万。”
“你等一会儿!”朱金奇说道,“你要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
肖瑞将文件夹扔回茶几,坐回沙发,静待朱金奇跟能决定这件事情的人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