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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震惊的回头看着他。

又立即收回目光。

低下头去。

殿外吵杂的通报声在殿外陆续响起,很久之后朝臣们得到允许终于陆陆续续进殿,禀报,可是很快一个稚嫩无知的声音让居于上位者的男人,脸色复又阴沉下来。

明明四五片竹简,却言简意赅地记录了整个若敖氏谋反,篡权,谋国,内战的前后,更是严厉指控若敖氏对于大楚臣民的残暴,血腥镇压,并且释放臭名昭著的老司徒,为祸大楚安宁,制造瘟疫,甚至鬻拳之死也算在了他若敖氏的头上,就差将轼君的揣测也写了进去。

有关若敖氏的恶行。

可谓罄竹难书。

实乃大楚三百年来野心勃勃第一氏族!

并且强烈劝谏后世君主,当小心“臣权过大,倾覆王权”的各种遣词用字,更是直指如今身为大楚第一当权者的若敖子琰。

许是立场不同,所以视角不同。

看完后,若敖子琰只有一种感觉,一顶“乱臣贼子”的帽子死死扣在他的头上。

无论他以后会做什么。

若敖氏过去三百年又做过什么。

但经过史书《楚杌》的浓墨渲染,大楚上下,恐怕所有后来人也只会记得这些乱臣贼子的故事。

雷霆般的怒气。

瞬间震碎了殿外的秋霜寒意。

从赵德手中接过新的奏简,接着就连一桩狗屁属国诸侯暴毙也能跟大楚国运扯上关联的奏简,若敖子琰甚至还未看完,就将奏简“哐当”一声给扔回到了赵德手中高举的铜盘中。

“哐当”一声铜盘脆响。

吓得所有朝臣跪伏于地。

“楚公请息怒!”

很久之后,无数声的“息怒”才换来玉阶上的珠帘后一句淡淡的发言,不过这话不是说给新来的左史听,而是说给那些把这样的蠢货推荐上来的老家伙们听:“这王侯的儿子生下来就是王侯,世卿的儿子生下来便是世卿,大夫的儿子生下来也是大夫……”

珠帘叮当脆响,若敖子琰大袖一撩,长身而立的从珠帘后踱步而出,问道:“可是若这子不如父,父不如祖,几代下来,最后我大楚的朝堂上还剩下一些什么样的臣子?”

“左史,你给本公说说看!”

老左史当即就跪了下去。

“楚公,我……”

若敖子琰立在阶上,一只大手摩挲着左侧高耸及腰的凤耳青铜王鼎,漠然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老臣,瞟了一眼赵德高高托在手中的《楚杌》:“左史,你跪什么啊?今日这一篇难道是你写的不成?”

他说完了,老左史已经连出声的勇气都没有了,吱吱唔唔了半天道:“都……都是老臣教子无方,请楚公重重责罚!”

“责罚?”

若敖子琰的目光望向他那头白毛一翘一翘的:“责罚谁啊?本公的公子?”

老左史当即发狠的一把扯过年轻的右史,一只手高举在空中,抖了半天才“啪”的一声落下,扇了新任右史一个耳光:“我叫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子乱写?”

“这些年我是怎么教你的?”

“啊!——”

若敖子琰却一眼没看他的作戏,站在玉阶上徐徐回忆道:“本公尤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本公也做了错事,父亲就拿着荆条教本公做人齐家治国的道理……当时母亲骂父亲心狠,今日方知,父亲是真的心狠啊……”

“比不得左史慈爱……”

“……”

老左史看着儿子右史高肿的面颊,抖着手,左右看着身边的禁军,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去拔那侍卫手中的大棒。

后方的李老却突然起身说道:“左史记动,右史记言,古之定律。右史今日之举,不仅逾越本分,还歪曲正史,可谓罪加一等!”

年迈的左史听着这话,脸臊的难受。

李老又夺过右史手中的笔,“咔嚓”一声用他那条独臂艰难掰折断:“而每位史官手中之笔,就算落下一滴秽迹墨点于简上,都将被后人记上千秋万代!一字一句,当字斟句酌,字字计较,方成传世文章,否则不过贻误后人,该杀!”

“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