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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他的手机关机。
这是第一次,她到处都找不到他。
蚤姐擦掉脸上无意识流出来的眼泪,被冻得打颤的声音说,“我待会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后,先前抬担架的几个人走过来问她,“小姑娘,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蚤姐点点头,“嗯。”
“找到了。”她说。
回程的车上,编辑又打了电话过来,“我去!我刚刚问过了,不是穆医生,是和他同姓的一个医生,反正不知道是姓穆还是木,总之不是你家穆医生,你快回来吧!”
“嗯,我知道。”蚤姐淡漠地说。
凌晨三点。
蚤姐浑身湿透的站在家门口,她正要掏出钥匙开门,门就被里面的人打开了。
穆承胤皱眉看着她,“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样?”
蚤姐目不斜视,侧身走了进去。
穆承胤拽住她的胳膊,“我问你去哪儿了?”
隔着外套,他只试到一手的水。
蚤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眼睛有点红,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哭过,她的嗓音格外沙哑,“穆医生,你管得太多了。”
穆承胤盯着她看了半晌,蚤姐却甩开了他,径直走了进去,他正要关门,就看见门口一道血印,就着门厅的灯,他清楚地看见,这道血印从电梯的方向一直延伸到他脚下。
蚤姐洗了半小时的澡,出来时,穆承胤端了杯姜汤递到她唇边,她接过喝了,随后从沙发上拿了毯子绕过穆承胤走向卧室。
她需要休息。
穆承胤没再拦她,等她睡着了之后,这才开了灯,掀开被子,查看她的身上,除了脚底,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他略微松了口气。
蚤姐这副模样像是掉了河里,她的右脚脚底板不知是被什么划了个口子,或许泡了许久的水,伤口泛着森冷的白,穆承胤拿了棉签过来替她消毒,大概有些疼,她的脚条件反射地收缩了一下,穆承胤以为她醒了,抬头看时,蚤姐只是闭着眼,睡得很不安稳。
穆承胤洗完手出来,时间已经四点多了,还可以睡两个小时,他轻轻上床,隔着被子搂住蚤姐,随后合上眼睛。
蚤姐是下午睡醒的,她坐起来时,看见脚底的伤口被纱布缠了一道又一道,她低头摩挲了下那温柔的纱布,随后才把脚伸进拖鞋里走出去。
桌上放着一份早餐,她拿进厨房加热,随后进洗手间洗漱。
昨天放在脏衣篓里的脏衣服不见了,大概是被穆承胤拿出去丢掉了,总之不见了。
她走到厨房把早餐当午饭吃了,随后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端着坐到了沙发跟前,电脑昨天忘了关,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她拿起电源线充了电,等待的过程中,她就在发呆,静静地看着电脑上漆黑的屏幕发呆。
——“我打听到了,你家穆医生根本就没去洪市救援!他啊去相亲了!哎呀气死我了!”
昨晚临下车时,她接到了编辑的电话,里面是各种唏嘘叹息,后面编辑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她抬头看见自己所住的楼层,里面果然亮着灯。
夜里穆承胤依旧很晚才过来,他被穆母强逼着带黄夏去逛街,又去看了电影,即将十点半时,才送人回家。
到蚤姐这里,已经十一点。
每天晚上,不论何时,他只要打开这扇门,就能看见客厅到处亮着灯,蚤姐就窝着睡在沙发上,像猫科动物一样蜷缩着。
但是今晚,他打开门时,里面是一片漆黑。
他以为蚤姐又出去了,但是走进卧室,才看见她早早地躺在床上睡觉了。
他想问她昨晚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掉河里了,又是怎么受的伤,鞋子又怎么少了一只,但是眼下,他只想抱着怀里的人,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穆承胤洗了澡,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他钻进被子里,才发现蚤姐没穿衣服,他伸手抚上去,察觉蚤姐气息变了,这才低头寻到她的唇吻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蚤姐比以往配合很多,唯一不同的是,她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也没再喊过一声‘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