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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杨啸锋暗中怂恿勃索铁矿的工人到卡特罗钢铁厂闹事——他要跟杨啸锋扯上关系,在官方的眼里,就成了他不择手段去破坏新钢联跟华茂资本在卡奈姆的投资行径。
这其实是非常犯忌讳的。
要是没有证据,也就罢了,但梁远手里很可能已经掌握一些把柄,曹沫吃饱撑着,将这事也接过来。
所以他昨天看破杨啸锋的居心之后,最好的选择就是请他离开,划清界线。
然而杨啸锋既然一早跟过来,就不可能轻易离开,他看向坐在曹沫身侧的周晗说道:
“埃文思基金会与赛维义家族意图对乌桑河铜金矿动手,是老醉说给我知道的……”
“老醉是谁?”曹沫好奇的问周晗。
周晗从杨啸锋嘴里得知被梁远收买过去的人名,也是吃了一惊,跟曹沫解释之前团伙一些复杂的人事关系:“算是领我入行的师父——我总不可能无师自通,我却是没想到会是他在帮梁远散播这些消息。老醉之前有个女儿,很迷梁远,在一次行动因为梁远的疏忽,他女儿被英国警方抓住,最后被定罪入狱,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因为这事,老醉一直跟梁远不对付,还一度离开。钢拳兄弟会覆灭,一些老人都怕了、倦了,老杨最先也是找到老醉过来帮忙,真没想到他会出问题……”
周晗又猛然想到一些事,皱着秀眉问杨啸锋:“你有没有在老醉面前,提严志成跟海滩赌场的事情?”
“我绝对没有故意泄漏这些事,但是我从头到尾没有想到过老醉会被梁远收买过去,平时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被老醉觉察,就不好说了。”杨啸锋说道。
曹沫皱起眉头来,因为没有防备,所以无意识会泄漏很多关键的信息,这就相关致命了。
他现在跟斯特金、胡安.曼塔尔的合作,这件事短时间内绝不能轻易走漏风声,他们为此做了很多掩饰工作。
唯有这样,才能叫莱恩.福蒂斯、巴迪奈.小赛维义觉得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才会继续照着既定的计划行事,以为施加压力,他们这边就会选择妥协,让出利益。
唯有这样,莱恩.福蒂斯、巴迪奈.小赛维义才不会狗急跳墙的去说服埃文思基金及赛维义家族立即采取特别激烈的手段。
唯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多争取到两三个月的时间与之周旋。
黄鹤斌是与严志成一起重返德古拉摩的,曹沫担心真要是叫梁远知道严志成之前是在这边的安排下才得以从德古拉摩的狱中脱身,梁远真蠢也能想到黄鹤斌重返德古拉摩,实际上都是出自他的安排。
而黄鹤斌组建团队得以重新执掌炼油石、新港城的建设运营,也是得到斯特金非常干脆利落的认可——梁远会不会就此而认为这边跟斯特金早有默契?
曹沫相信梁远以及他背后的韩少荣得到足够多的提醒,就一定会往这个方向想的,也将不难猜到他跟斯特金的关
系现在是什么状态。
尼玛,真是头痛。
“我都能猜测黄鹤斌与严志成重返德古拉摩,绝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我现在就担心无意透漏点什么,也会叫梁远怀疑到这点。当然,梁远究竟怀疑到哪一点,怀疑程度有多少深,现在还不好说,但就算他知悉所有,也不可能轻易就去通风报信……”杨啸锋一宿未睡,将很多事情梳理了一遍,这时候一边观察曹沫的神色,一边斟字酌句的说道。
“你怎么确定他还没有去通风报信?”谢思鹏从副驾驶位探出头来问道,“都说‘虎无伤人意、人却有害虎心’——我们或许早已经不将梁远这种角色放在心里牵挂了,但只要天悦在几内亚湾的事业一天壮大过一天,我相信梁远都会寝食难安,他有机会怂恿别人打击我们,怎么会按兵不动?”
“我将前后细节想过一遍,并没有发现梁远有通风报信的迹象。另外,我多多少少还是了解梁远的。这些秘密他在手里,就是筹码,特别是还有捞取好处的可能,他怎么可能轻易将这些筹码抛出来?要是料想不错的话,他都不会跟韩少荣通气……”杨啸锋看不透曹沫心里在想什么,硬着头皮说道。
曹沫示意杨啸锋继续说下去,“你继续说……”
见曹沫被他说动心,杨啸锋稍稍振作起来,继续说道:
“老醉是我安排专门盯着梁远的人手,他为了获取我的信任,或者不露破绽,平时给我梁远日常行踪的信息,我相信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当然,也许有故意误导我的地方,但我昨天夜里捋过一遍,目前还没有觉察到有什么明显的疑点。这也是我认为梁远不会轻易通风报信的一个关键,毕竟老醉这个棋子,他在整死我之前,不会轻易任之暴露。梁远这半年来的行程里,多次赶往阿克瓦芒巴铁矿举行商务会谈,而每次会谈结束,都会在佩美停留一到两天——我想这些信息要是确凿无疑的话,那梁远跟埃文基金会及赛维义家族的人很可能早就有接触了。我觉得你们或许可以将计就计,叫梁远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或许更耐得住性子等着渔翁之利出现。”
“你这么说,是更想表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吧?梁远有什么资格火中取栗,谋什么渔翁之利?”杨啸锋昨天登门还居心叵测,谢思鹏很难想象才过去一夜,他就彻底老实下来了,怀疑他还有别的目的。
“梁远是眼高手低,我也是如此,但不意味着我们没有贪心——当然,他一旦意识到不能从这件事里谋利,就会更倾向将所有秘密吐露出来,去帮助埃文思基金会与赛维义家族打击你们在非洲的事业!”杨啸锋说道。
看到曹沫陷入沉思,并没有质疑杨啸锋的话,谢思鹏也就没有再咄咄逼人的去质问什么。
曹沫手托住额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或许将计就计是个拖时间的办法……你上车来说话,我们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将路给堵了——你将车钥匙交给保镖,他们会开你的车跟在后面,不用担心你吃饭的家伙被扔在路边。”
周晗挪到最后一排,让谢思鹏坐进来。
“你这么早就安排人手进埃文思基金会,原计划是打算干些什么?”
车队继续上路,曹沫将车窗打开,递了一支烟给杨啸锋。
“埃文思基金会旗下的企业掌握河流州东部地区的石油开采权,但贸易结算还是由德古拉摩这边的公司负责,而在去年国际油价最火爆的时候,原油期货一天涨过一天,而谁手里掌握原油现|货合约,转手也能换钱;当时就有很多不知水底的新投资人,兴冲冲扑进原油现|货贸易之中,有很多可趁之机。我安排人进埃文思基金会,就想着逮住哪个凯爷赚一笔养老,”杨啸锋老实的交待道,“只是没想到国际经济形势斗转而下,原油期现|货价格大跌,很多新手不知道对冲,在现|货市场损兵折将,纷纷铩羽而归,剩下的基本都是正规军,我们也是一直没有找到新的羊牯?”
“我很好奇了,我这张脸,有哪点看上去像羊牯?”曹沫好奇的问道。
杨啸锋老脸涨得通红,很没有底气的说道:“我完全没有想到消息是梁远故意泄漏给我的,我以为能借助于你,将人手在埃文思基金会直属办公室以及下属石油贸易公司安插得更深,甚至有可能伪造出能骗过正规军的现|货合约出来!”
“一艘大型油轮能装六七十万桶石油,随随便便一张现|货合约就价值三四亿美元,你们真要成功逮到一只羊牯,骗点定金也的确够养老了!”曹沫忍不住冷笑道,“你们现在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啊!”
周晗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就算没有梁远黄雀在后,曹沫要是没有识破杨啸锋的居心,天悦一旦被牵涉到石油现|货合约欺诈案中,扮着手指头都能知道事情会有棘手!
杨啸锋能诈骗的对象其实很有限,而中国除开几个如巨型航母一般的国家队外,其他有能力介入石油贸易的,不管是新手,还是老手,哪个背景是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