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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早产?”陈凉突然看着他的眼睛。

顾祠邵的眼睛云深雾绕般笼罩着黑压压的一团,让人永远看不清他在想什么,此时,那双漆黑的眸子垂了下来,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蝶形的阴影,“不确定,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

“那我不吃了。”她摸了摸肚子,再等半年就好。

顾祠邵把她搂进怀里,“等孩子出来,每天陪你吃西瓜好不好?”

“好。”

两人窝在沙发上,开始看电影,顾祠邵由后搂着她,不一会,陈凉就睡着了,顾祠邵搂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喊,“皮皮?”

“嗯?”陈凉含糊地问,“电影结束了?”

顾祠邵似乎说了什么,陈凉没听清,睡意来袭,她头一歪,完全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只记得自己躺着的怀抱温暖得让人不想睁开眼睛。

——

清明节全国放假。

周元也难得有一天休息,在顾祠邵家聚完餐之后就回到新房,宋西菊不在,她回了杨市要去扫墓祭祖。

这些天两人的感情升温不少,只不过,每到夜幕降临时周元都有些后悔——没能让宋西菊把这个孩子拿掉。

这个孩子的存在始终像一根刺一样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卡得人喘不开气。

爱情自私而盲目。

他并不是不爱宋西菊,就是因为太爱了,太在乎,反而会愈发计较这个孩子的存在。

特别是,昨晚睡梦中,宋西菊梦魇时喊了宋夅野的名字。

周元晃醒她时,宋西菊还茫然地抱着他喊,“哥,吓死我了……”

周元僵硬着,直到安抚宋西菊重新睡着,他才走到窗口点燃一根烟放在唇边,自从宋西菊怀孕,他就再没碰过烟。

可,有些东西存在的意义再重大,也比不上对方一句梦魇时的梦话。

环顾四周,宋西菊的东西很少,她说自己懒得把以前公寓里的东西搬过来,周元信了,一点一点买了新的情侣用品慢慢填充整个新房。

可这儿还是没能留下宋西菊多少东西。

她像是过来短住的客人,明明不喜欢打扫,却总会在吃完零食之后把所有的垃圾清理干净,不留下一丝痕迹。

周元从新房出来,漫无目的地回了公司,公司今天放假,本该没有旁人的,偏偏行政部还亮着灯,周元蹙眉坐了电梯到了十七楼。

门一开,就见原本亮灯的地方一片黑暗。

一般没有员工证的进不来,但这么晚了,明天又是清明节,周元想不通还会有谁会在这么个时间点在公司——除非是同行埋伏在公司里的内奸。

月光以及地面的霓虹灯闪烁着照亮十七楼的一角,周元回忆着刚刚站在楼下时那个光亮的位置,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行政部的办公地点人挤人,大约一米一个座位,每五米一个过道隔开,周元刚走到第三个隔道时,被人砸到了脑袋。

花瓶碎裂的声音吵得耳膜生疼。

再来,是那人咋咋呼呼地喊,“来人啊!抓贼啊!”

“……”

周元捂着额头坐在地上,本来视野就一片黑暗,这下整个眼前都一片黑了,他隐约从那道声音里分辨出某个人特有的娇憨嗓音。

“宋绵?”他不确定地问。

宋绵吓得要死,正拿着手机照明灯探路往门口逃,闻言愣住了,回过身不可置信地问,“大,大叔?”

“……”

周元疼得不想说话,气得“嗯”了一声。